五一节比较热的地方，私人地理不同年代的五一节

小时候就喜欢五一节，这天学校放假，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去上课。如果妈妈开心，还会丢给我一两毛钱，这个节日就完美了。但做母亲的，有她自己的想法。每年五一，她都会利用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，把家里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，过一个“真”劳动节。

我过了几十个五一节，最难忘的是1987年的五一节，那一年与同学们一起游黑麋峰，不经意间与女友十指紧扣，这一牵手就一直到今天。

同学们在黑麋峰半山腰休息和合影。

背影女神当时是我的同学，今天的老婆。

儿时五一节一毛钱的带哨空气球让我很幸福

上世纪六十年代，成长于清贫岁月的孩子，能收到父母送给的玩具，比今天寒暑假去欧洲游学的孩子都稀少。这话没有夸张成分，那时男孩女孩的玩具，都是自己动手做。妹子的玩具少点，譬如跳猴皮筋的橡皮绳，就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废旧乳胶手套，裁切成条状而成；她们玩的丢沙袋，就是利用旧麻袋，沙袋也是自己缝纫；跳房子的算盘粒，就是废弃的算盘子穿起来而成。伢子的陀螺、雪橇、弹弓、弹子盘车、大风车、洋炮子弹枪无不是自己动手制作。

在我8岁那年的五一劳动节，妈妈心情大好，丢给我两毛钱。那一刻，我觉得妈妈好美，我好幸福。捧着这两毛钱，花一毛钱一两粮票买一个大牛奶法饼，花一毛钱在伍家岭百货店买了一套带哨空气球。所谓一套带哨空气球，就是一只空气球，一支小指粗细长短的竹管组合。把空气球捆绑在竹管上，通过竹管吹气让空气球鼓起来，然后迅速用指头堵住竹管出气口。这时你松开堵住竹管的指头，空气球里的气体，通过狭小的竹管，发出尖锐的哨音。这就是我们小屁孩最喜欢的带哨空气球。有时兴奋过头，又或者一不小心，吹爆了空气球，刚才爽到飞的心情立马跌到冰点，接下来是无尽的沮丧。

直到今天，再也没人送我五一节的礼物。很多年里，每到五一节，我都记得那套五一节的空气球。前几年的五一节，一个人去必胜客，点了一份经典意式肉酱焗管面、大虾蔬果沙拉。也算是几十年中，对五一节礼物渴盼的一种补偿。

擦窗户，扫扬尘，妈妈五一过的是“真”劳动节

上世纪七十年代，工厂每周只有一天休息，平时加班加点是常态。五一节难得有天休息，并且这个时节，阳光已很灿烂了，各家各户会利用这天抓紧做家务。湖南潮湿，从上年冬季开始，积攒了一个冬季和一个春季的衣服和被子，都会趁五一节这天清洗。隔壁吴叔叔会木工活计，五一节这天他用来打家具，他家里的桌椅板凳都出自他的手笔。邻居魏叔叔利用五一节的晴好天气，带着儿女打藕煤。打藕煤除了是力气活，也是技术活。需要挑着箩筐到处寻找适合做藕煤的黄泥。这种黏性强的黄泥能保证藕煤不易松散。春夏之交，挑着一担箩筐的魏叔叔，一路寻找黄泥，一路脱下厚实的毛衣，抹去额头汗珠。

妈妈爱干净整洁，也有点轻微洁癖。她平时得空就喜欢洗衣服，做家务。五一节有一整天时间，她更是不肯放过。擦窗户，打扫房间。此时穿着劳动布工作服的妈妈，脚穿宽大的工作套鞋。时而爬下梯子搓洗抹布，时而把清洗的拖把拿到阳台晾晒，没片刻停下。房间回荡套鞋踢踏踢踏的声响。

打扫扬尘是妈妈必定要做的一个打扫项目，她在晒衣杆上捆绑一块抹布，将悬浮在房间四周的蛛网和灰尘，用晒衣杆上的抹布轻轻擦拭下来。那时我还小，又不想事，所以从没做过，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手喊着妈妈是个小蜜蜂。后来年纪大一些，妈妈要求我也参与家庭大扫除。她允诺擦一块玻璃给我五毛钱，拖一间房间地板给一块钱。在金钱刺激下，我也开始过“真”劳动节。

在妈妈的影响下，我也养成了定期整理家庭内务，定期清洁的习惯。尤其是节假日，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，就像是一种仪式，既隆重，又清爽。这个也许是我从妈妈那里继承的好传统。像我自己家，五一节的固定节目就是早几天开始擦玻璃，清洗室内小块地毯，洗涤窗帘。等五一节那天客人来了，听他们说一句，你们家真干净，之前的疲劳立马烟消云散。

黑麋峰的那个五一节，我第一次与女生牵手

随着年龄的增长、经济的好转，到上世纪八十年代，五一节的我已不满足买玩具，也不安于在家帮妈妈搞卫生。这天，经常是同学间三五成群出去游玩。

1987年的五一，我们大学同学七八位，相约骑行去黑麋峰游玩。大清早，同学们在城北黑石渡集合，沿浏阳河河堤东行，过洪山庙，穿福临铺。中午时分，毒辣辣的太阳晒脱了我们一层皮。所幸在北山附近的路边，发现一家无名饭铺。大伙儿一股脑地冲进去躲避烈日，享受穿堂而过的清风，品尝正宗农家菜，那叫一个爽。连平时矜持的女同学也顾不上形象，大快朵颐。

吃饱，喝足，体力恢复后，同学们重新骑上单车往黑麋峰方向进发。也许是补充了足够的能量，也许是确实路程不远，不一会就到了黑麋峰山脚下。我们把单车寄放山民家里，铆足劲开始向峰顶攀登。那时的黑麋峰还没有开发，上山的路都是平时山民踩出的羊肠小道，有时前方还没有道路。我们真是披荆斩棘，也体会到鲁迅笔下，世上本来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的意境。

薄暮时分，我们终于登顶黑麋峰。望着落日余晖里的远山，一股征服自然的胜利感，夹杂着袅袅炊烟的诗意。青春的心充盈了千山任我行的霸气。

我们在山顶找到一户人家，用五块钱包了我们一群人的晚饭和住宿。在他们家吃的干豆角蒸五花肉、荷包蛋、青菜，是这辈子难忘的美味佳肴。

年轻真好，好在永不知道疲倦。晚饭后我们趁着月色观赏山间夜景，山风轻摇树叶，溶溶月色将莽莽群山镀上一层银色。这时一条农家土狗蹿了过来，把一位女同学吓得花容失色，她一把抓住我的手，娇躯发颤。我第一次握着异性柔若无骨的纤手，心中怦怦乱跳，那种感觉比晚上吃过的美味更让人难以忘记。

这次黑麋峰五一游之后，我俩的感情急速升温。女同学从黑麋峰回来后，跟我处起了朋友，不久后就嫁给了我。

那一晚，我们一瞬间的十指紧扣，从此后再也没有“分开”。

文、供图/陈波

【来源：潇湘晨报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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